第99章 长征路上的女兵-《军旗下的誓言》

    九月,刚走出草地的右路军还来不及高兴,张国焘突然电令徐向前、陈昌浩率四军、三十军等部队从巴西、包座迅南下会合。Ω』笔Δ趣Ω阁Ww『W.ΩbiqUwU.Cc千辛万苦走出草地又要返回去,究竟是怎么回事下面的战士也不知道,上面叫走就走。

    炎林和战友在徐向前、陈昌浩的带领下从包座踏上二过草地的艰辛路程,张国焘让右路军里的四方面军部队迅南下,事情来的太突然谁也没有思想准备,也来不及筹粮,一路饿死不少人,这给部队带来极大困难和更多伤害。

    仓促出没筹到粮的部队一路上只有吃野菜挖草根充饥,饿极的战士见到野菜就吃,吃了又吐又拉,吐出来的全是青绿水,不少人中毒死去。

    有指挥员忍痛把自己的战马打死,把马肉分给战士们吃。僧多粥少,饿的没办法炎林和大家都摘下皮腰带割成小块熬水煮,皮腰带很硬熬一夜都熬不烂,但是肚子饿了走不动,放在嘴里嚼来嚼去慢慢咽进肚里,最后连熬皮带的水都喝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这天医院刚停下休息,炎林带了一个看护排去寻找野菜,走了一阵见远处有几十个马匪在追杀一个红军排,匪徒举刀砍倒十来个战士,战士们因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战斗就被砍倒。

    “没带枪的同志快回去报告,通知医院防备敌人袭击!有枪的人快跟我打!”炎林举枪瞄准敌人,看护排战士义愤填膺,带枪的看护向敌人射击。

    砰砰砰,随着枪声响起,马背上的匪徒不断被打落下马,很快干掉一些马匪。被追赶的战士有了回旋的余地后也回身还击,又干掉几个匪徒,剩下的十来个马匪在两面夹击下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炎林和看护排战士跑去给受伤的战士包扎,见草地上躺着一个混身是血的女兵。战士说看见马匪在追一个掉队的女兵,他们赶过去想救回女兵,杀人成性的匪徒在追杀中将女兵一刀劈死。

    大家含泪扯来长茅大草把牺牲的战友掩埋。

    第二次过草地走的是原路,但危险增大了,水草地不好走,踩到脚下的草兜子越来越软,它经不起千军万马来回的折腾,踩草兜子脚要轻抬轻放,不然人就会沉下去。一些骡马踏进泥潭中拔不出来,可怜绝望地陷下去,泥泞的沼泽象饿狼一样吞噬掉无数红军战士。

    军医院走在军直警卫营后面,走在这样的沼泽地只能各自行走,战友在身边互相掺扶着行走。

    草原气候无常,大雨说下就下,四周成了一片汪洋辨不清方向,也分不出哪里有草兜子哪里是沼泽。两个警卫营战士一步跨进沼泽里消失,部队停下站在原地不动。指战员在大雨如注的沼泽地带无法挪步,雨越大积水越深,已深过小腿,大雨一下就是半个多小时。

    拉开很长队伍的担架队员更是辛苦,两手抬着担架不能放下,伤员被无情的暴风雨打在伤口上。饥饿的骡马也不堪重负,不安地甩头喷出大气,负责牵骡马的战士生怕它们随时倒下。

    炎林叮嘱看护要小心照看伤员,一个担架队员不幸踩进稀泥潭,身体一歪抬担架的手松了,伤员从担架上滚下来,前面的担架队员也失去重心摔倒,四周出惊呼。身边女兵本能的跨出一步伸手救人,被带进沼泽地,战友的枪支木棍都递不到跟前,眼睁睁看着两人陷下去,伤员被救起因伤势过重不久也牺牲了。

    一个女兵患上痢疾虚脱,骡马全都驮着器械和军用物品,她坚持自己行走。雨停后大家在泥泞中试探着前行,炎林要照顾重伤员随担架队走在前面,没走几步就听见呼喊:“猛张飞陷下去了!快拉住!”她身材高大走路较重,不幸踩进了沼泽地。承启向她甩过绑腿绳,无奈绳子被杂乱的草丛档住,急下沉的猛张飞只剩下一顶八角帽露在外面,女兵们含泪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。

    沼泽地险情不断,要轻轻踩在一个草兜子上再轻轻跳到另一个草兜子上,担架队员收起担架改成背伤员,累倒一些饥饿的担架队员,默默的倒下牺牲了。战士们在沼泽地前束手无策,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,很多红军指战员牺牲在吞噬人的沼泽地。

    途中休息,几个眼尖的女兵喊道:“快看!前面在演出!”行军又累又饿又乏,政治宣传很有必要,大家一窝蜂向前涌去。文工团在草地上摆着锣鼓乐器慰问演出,红军指战员都围在跟前看热闹。

    一个女兵在报幕,“下一个节目,由文工团员方云为大家演唱一四川民谣歌曲,妹妹送哥去当兵!”  报幕员话音刚落,一个英姿飒爽充满活力的小女兵快步走来,她端端正正站在“台前”,深蓝色的八角帽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,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她昂挺胸把两手扣在一起,拉开嗓门唱起家乡小调,“嗨,哥哥去当兵哎,妹妹来送行哟,哥当红军最光荣哎,妹在树下把哥等哟......”

    “好!好听!”院长带头喊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听!再来一个!”战士们鼓掌叫好。

    “唱得真好!”女兵也拍起巴掌,叫方云的小女兵在掌声中连唱了几歌,一个很可爱的川妹子,歌声甜美清脆,深深打动战士们的心,炎林记住了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途中炎林又遇见文工团员方云,他一阵慌乱,很想招呼她又不好意思开口,急得头上冒汗。川妹子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,又看看背在他肩上的医药包,她一把拉住医药包急切的问道:“同志,你是医生吗?能帮我看一下吗?”  炎林没有说话,只是点头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,脚很脏让你见笑了!”她的草鞋破了也没舍得扔掉,十个脚趾都溃烂灌脓了,上面还沾着黑的稀泥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上点药!”炎林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打在身上,心里不好受。在战场上他什么枪伤没见过,只是可怜这个会唱歌的川妹子,不知她是怎么坚持走过来的。她脸上带着微笑,炎林从心里佩服这个看似柔弱却坚强的小文工团员。

    他放出脓血再做引流,处理好后说道:“有时间就来换药吧,有条件的话用热水洗个脚......”  他眼睛一热说不下去,明知长征路上的艰辛,哪来的热水洗脚,连人喝的生水也难搞到,到处都是有毒的黑水。

    川妹子入神的听着,她一直在点头。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,炎林还向人打听过,听说她调到妇女独立团去了。